我们一行人默默地走出赵家院子,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步伐都显得有些沉重,似乎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
夜风轻轻拂过我们的脸庞,带来了初秋的一丝凉意,但这股凉意却无法吹散我们心头那股沉甸甸的压抑感。
刘建国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背影看起来比平时更加佝偻,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他不时地抬手擦拭一下眼睛,似乎是在掩饰着什么。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那略显落寞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回到村委会后,刘建国默默地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热茶。
茶水的热气在灯光下袅袅升起,形成了一团团白色的雾气,但却没有人有心思去品尝这杯热茶。
房间里的气氛异常凝重,只有那杯热茶还在冒着热气,像是在诉说着我们内心的不安。
终于,刘建国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似的:“张师傅……您看这事……”我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明天得重新给周婆婆和翠花办丧事。赵德柱现在清醒了,也该让他尽尽最后的孝道了。”
王丽搂着已经睡着的李晓彤,轻声问道:“那……那老槐树……”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对那棵老槐树还有些忌惮。
空色见状,连忙接过话头说道:“老槐树是护家的灵物,它并没有恶意,只是看不惯赵家的不孝之举罢了。如果你们愿意,可以供奉此树,说不定它还能保佑你们呢。”
刘建国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语气沉稳地说道:“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我这就去给你们安排好住处。明天一大早,我会立刻召集村里的人过来,一起帮忙重新搭建灵棚。”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我躺在床上却久久难以入眠。
窗外,偶尔传来一阵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那声音若有似无,仿佛是老槐树在低声诉说着什么秘密。
栓柱和阿哲早已进入梦乡,他们的鼾声此起彼伏,如雷贯耳。
空色却依然盘坐在床边,他的手中紧握着一串佛珠,佛珠在他的指尖轻轻转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第二天天还未亮,村里就已经开始喧闹起来。赵德柱挨家挨户地去磕头请罪,恳请乡亲们能够前来帮忙。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大多数村民竟然都选择原谅了他,纷纷拿起工具,赶到了赵家的院子里。
灵棚很快就搭建好了,而且这次的灵棚比上次更加庄重肃穆。
赵德柱从箱子的最底层翻出了周婆婆生前最体面的一件衣服,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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