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张海诺前面的舱门突然开了,几个军官模样的人冲了出来。他们跑到走廊的尽头,举着望远镜对着火光和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张海诺不好过去打搅他们,只好默默站在原地等待,可是密集的炮声一阵接着一阵,一闪一闪的火光不断将海天边际映红,那里的战斗似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站在自己前面几步处的军官们时而默默观察着远方,时而低声交谈着,偶尔会有人到舰桥里面去传达命令,也会有人从里面带来上级的新命令,但没有人关心张海诺这样一个小人物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后舰桥的视角并不足够好,从烟囱里冒出来的烟也十分呛人,但为首的几名军官还是尽职尽责的守在那里,这一站就是将近一个小时
在这期间,张海诺没有机会走上去哪怕插一句话。但他不是不敢,而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告诉他们航空母舰可以对付战舰告诉他们用潜艇设一个大大的伏击圈就能让英国人损失惨重不,这是一场正在进行的海战,所有大战略性的东西都派不上用场。
现在的张海诺不是魔法师,也不是命运女神,他只是一个战斗力全无的伤号,甚至扛不动一发炮弹
渐渐的,炮声稀疏下来,最终完全停止了,前方的海面重归平静。为首的那几名军官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在其中一位身材居中的军官带领下,他们回转身开始往里面走。
自己该怎么办张海诺陷入片刻的迷茫中,就这样回去自己的舱室去吗不,不能这样自己的初衷绝不是充当一个纯粹的看客
想到这些,张海诺鼓足勇气走了上去。
“海诺,你怎么在这里”
不等张海诺说话,为首的那个军官却先开口了。
“冯劳伦茨上校”张海诺忐忑的说出这个名字,他真担心眼前这个不是水兵说的临时指挥官,但幸好他猜对了。
“你的伤势还好吧”那个军官走近了两步,语气听起来相当的关切。
“我没事上校,请问我我能知道现在舰队的情况怎么样了吗”张海诺还是很忐忑,他知道以自己的军衔恐怕是没有资格问太多战术层面的问题,但他还是抱定主意再碰碰语气。
“公海舰队已经基本安全了,但是”那军官话里听着有话,他走前一步,左手轻揽着张海诺的肩膀,“进来说”
张海诺木偶般跟着他走近舰桥里面,现在他很是惊讶于自己这副身体的主人和这位劳伦茨上校的关系。从上校的语气和举动来看,两人绝不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但他现在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想这些,他只想尽可能的帮助自己所在的这支舰队。
“以目前的航向公海舰队很快就能穿过合恩礁水道返回基地,但是我们”
上校停顿了片刻,好像说出这句话需要很大的决心似的。
“现在我们的速度赶不上公海舰队,为了保全大局,我想舍尔上将会做出正确的取舍我们唉,我们也许永远也回不到德国了”
张海诺再次陷入茫然状态,“塞德利茨”号回不到德国这怎么可能历史上这艘高速战舰的最终归宿虽然是海底,但绝不是在这里啊
“我们所有的主炮都已经无法使用,舱底灌入了好几千吨海水,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海诺,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们光荣的战斗过了,所有人都倾尽了全力即便是死,我们也会为自己感到骄傲”
上校昂首挺胸的说到,而这时,周围的所有人都摆出了和他相同的姿态,这种视死如归,这种高傲,都让张海诺在一瞬间迷恋上了这个世界。
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 第5章 不沉之舰
22发穿甲弹,1枚鱼雷,这就是“塞德利茨”号在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所遭受到的打击,要知道它不是标准战列舰而是一艘“拥有战列舰的火力和巡洋舰机动能力”的战列巡洋舰。英国舰队中的“不屈”号、“玛丽女王”号、“无敌”号也都是排水量在2万吨左右的战列巡洋舰,可没挨几枚炮弹便被击沉。“塞德利茨”号的吨位只比它们大几千吨,但优越的装甲、出色的设计以及良好的损管让它顽强的坚持下来。
位冯劳伦茨上校没有拒绝张海诺留在预备指挥室的请求,他还让舰上的军医官那和一般的医护兵绝不是一个概念,替张海诺仔细检查了伤口并重新更换了纱布。张海诺觉得这位上校和“海诺”之间的关系和不一般,应该是什么亲戚之类的,但他又不好问。在吃下一片止疼药之后,他静静的坐在指挥室的角落里看着军官们各自忙碌。
虽说“塞德利茨”正在掉队、舰长斯特兰塔冯格拉夫仍重伤昏迷,可张海诺在这间指挥室里看不到半点儿恐惧或者失望,那种镇定和从容的气氛让他暗自赞叹不已。
什么叫做优秀军官团队这就是标准的优秀军官团队
“舰首水线的破口又扩大了别慌,我马上让卢克从后面调一台水泵过去支援”
“4号炮塔弹药库清理工作完成了太棒了汉斯,我会替你申请勋章的不过,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让你的人再坚持一下,鱼雷舱的修理工作现在急需人手”
“整体左倾6度别慌,勒尔,先稳住情况,倾角每增加一度立即向我报告现在我们必须严格控制注水量,明白吗”
“11号锅炉必须关闭那好吧,特伯德但尽力维持剩下的锅炉,我们得保持至少这个航速,这是我们返回基尔的唯一希望”
看着稳坐指挥台的冯劳伦茨,张海诺既羡慕又崇拜,一个副舰长就能做到这种程度,想必那位经验更加丰富的斯特兰塔冯格拉夫少将就更棒了吧正是在20世纪头初,由冯提尔皮茨伯爵领导的德国海军前所未有的强大,他们拥有一流的船舶设计师、一流的造船工人以及顶级的造船设备,而海军官兵的训练同样正规而刻苦。没有人否认大英帝国海军的数量优势,但在军官和水兵这个因素上,第二帝国时期的德国海军显然比他们更加优秀
这时,张海诺不禁要想,自己的“前身”,也就是海诺冯芬肯施态因准尉,又是怎样一个人呢勤奋睿智顽强亦或是相反的性格还有,他在这艘战舰上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见习军官航海官还是担任其他特殊职位
可惜的是,张海诺并没有继承这位海诺的任何思维和记忆,至于旧身体和新思维之间会不会产生某种形式的排斥,他更是不得而知。但也有好消息,经过刚才那位军医官的检查,张海诺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基本没有大碍,只要不出现严重的伤口感染或者其他什么意外情况,三到四个月内就能完全康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海面上的光线渐渐有了些变化,那弥漫在海面上的雾气正在消散,但放眼望去只有一艘“塞德利茨”号在孤零零的缓慢前行,四周安静的可怕。黎明看样子即将到来,而天亮之后呢英国人会发现这艘战斗力全无又没有护航舰只的德国战列巡洋舰吗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将轻而易举的将“塞德利茨”捕获或者送入海底。
又假若“塞德利茨”号真的支撑不住自行沉没
张海诺从一些低阶军官脸上看到了这种担忧,他虽然知道历史上“塞德利茨”号最终有惊无险的返回德国并在不久之后修复,但他现在对此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许历史上的海诺冯芬肯施态因直接因为重伤而死去了呢根据时空理论,一个小小的变化就可能在历史的主干上发出一支分支,而这分支最终将走向何方,没有人能够预料
“上校上校菲特烈大帝号发来电报”戴着蓝黑色短沿军帽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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