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一旁,看着安娜惬意的享受着这大海的温驯。
夜未深,人已陶醉。
一周之后,张海诺的伤势完全康复,出院的那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有人说,战争时期的爱情最浪漫;也有人说,战争时期的爱情最哀伤;于是,有人选择了轰轰烈烈的爱,有人则将爱悄悄藏在心底。
“等回到军港,我会尽快给你写信的,地址写吕根岛海军疗养院就能收到吧”
在临行的列车站台上,背着大号行囊、拎着一箱书的张海诺言语虽然平淡,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今天安娜特意请了假来送张海诺,她穿了一席洁白的长蓬裙,戴着相同颜色的宽沿帽,声音有些哽咽,但脸上的表情则被藏在那大大的帽子下不愿叫人看见。
“嗯一路平安”
“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还有,遇到那些脾气不好的伤员,尽量别和他们计较”这话听起来有些唠叨,但张海诺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他真想将自己的肺腑之言一股脑说出来,但此时火车头已经在噗哧噗哧的往外喷着蒸汽了,那是在告诉人们:锅炉已经加足了压力,随时可以出发了
“嗯,你也是,多多保重”安娜低着头,除了那顶漂亮的帽子,张海诺只能看到她那略显突兀的锁骨和那里白皙的肌肤,当然,还有一双戴着白色手套、紧紧捏在一起的手。
呜呜
长长的汽笛声终究还是响起了,站台上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也在大声嚷嚷着“还没登车的乘客请迅速登车,车上送亲友的请迅速下车”
“我得走了”如果是个旁观者,张海诺一定会觉得这个场面太婆婆妈妈了,但轮到自己扮演其中的一个主角时,心里却完全是另一番滋味。
“海诺”
就在张海诺提起行礼的那一刻,安娜突然踮起脚,双手轻轻的环在了他的腰间。
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 第10章 归队
德国,威廉港。
三个月前作为一名重伤员被送离这里的时候,张海诺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看这与基尔并称德国两大军港的威廉港。此时,码头上装着各种物资的车辆来来往往,水兵们也在各自忙碌着,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一艘艘停靠在泊位上的艨艟巨舰,国王级、恺撒级、赫尔戈兰级、拿骚级还有一艘艘战列巡洋舰,这些都是德国海军的精华所在。在这些巨舰的衬托下,数量众多的巡洋舰和驱逐舰看起来是那样的渺小,那些频繁进出于港口的巡逻艇则更加不值一提。
最终,汽车在一艘大型战舰停靠的码头上停了下来,张海诺老远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埃德文。
“嘿,海诺,我的兄弟,你终于回来了”
“嘿,埃德文”
张海诺放下行礼,大大方方的和埃德文来了一个拥抱两人几乎一般高,看起来埃德文还要更强壮一些。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埃德文帮他拎起那箱行礼,侧身让开视线,对着码头上那艘战舰说道:“看我们的塞德利茨”
呈现在张海诺面前的,是一艘光甲板就离码头地面一层楼高、舰桥和两座烟囱更像巨人一般耸立的庞大战舰,重新刷过漆的舰壁上几乎已经看不到战斗留下的痕迹,五座崭新的炮塔取代了那些破损的旧炮塔,一根根粗长的炮管傲然指向远方。
张海诺还记得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见到这艘战舰的时候,它满身伤痕、状况惨淡,几乎不堪重负,然而在一百天的时间里,它就又恢复了往日的英姿。该说德国造船技师和工人们伟大,还是该赞叹这艘船本身的强大生命力呢
“10天前才从大修船坞出来,现在还在进行最后的修理和装配,但我们至少可以回到自己的船舱了你不知道,我们之前三个月住的都是又破又旧的船员宿舍,啧啧,真是太糟糕了”
埃德文一副东道主的姿态引着张海诺朝舰舷走去,登舰之后,许多陌生面孔都在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
“维德弗莱舍尔,伟大的炮手,已经晋升为3号炮塔的炮长了”
“拉特赫米勒,伤了一条胳膊,但恢复得很快,现在依然在海图室工作”
“噢,里特里曼,看看,已经晋升海军上尉了我们的新轮机长”
埃德文表面上是在向伤愈归来的张海诺介绍这些同僚的近况,但也只有他们俩心里清楚,张海诺现在根本认不出这些人,为了避免在之后的工作生活中“露馅”,也只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张海诺重新认识他们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房间,张海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要一次性记住那么多名字和面孔还真是一件非常有挑战性的事情。
“怎么样”在将那箱行李塞进床铺底下之后,埃德文一屁股坐在这间船舱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看着正好奇打量这四周布置的张海诺。
“嗯你说这房间吗虽然有点小,但还算不错”张海诺将背囊放在床铺旁边,然后在半高的床铺上坐了下来。
“你在这里住了两年多时间,都忘了”埃德文这样说却并不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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