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元首专列遇袭的消息得到证实,地点距离圣纳泽尔还不到100公里。据说袭击者在一处涵洞上方埋设了炸药,待到专列通过涵洞的时候便引爆炸药,威力之大,几乎整个山丘都被炸塌了
消息一出,在圣纳泽尔火车站恭候元首大驾的军官们一个个都紧张起来,党卫队的负责人赶忙让车站调度人员弄来一列火车其实也就是一个火车头加上两节普通的客运车厢和三节货运车厢,在火车站附近执勤的党卫队士兵被迅速集合起来,一队队的登上了那些货运车厢,而客运车厢除了供党卫队的军官们使用,这时候也成了绝好的人情交易品,空军、海军、陆军的军官,只要在场的无不想要在第一时间前去看个究竟,级别高或是与党卫队关系好的便能获准等车,而那些不具备条件的就只好在下面干瞪着眼,或是干脆改乘汽车前往。
在这里,海军的军官们还算比较受优待的,包括雷德尔在内的一干军官们都上了车,结果第二节客运车厢里有一多半都是穿着深蓝色军服、戴着同色军帽的人。该上的都上齐了之后,火车开动了,由于是临时调配的,服务生、酒水饮料或是面包甜点之类的自然是没有的,但好歹没有搞成春运式的人挤人,进入车厢的总人数基本上是按照座位数来配备的,只有两三个军官在两边入口处站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再不过问政治的军官,也很难紧闭双唇,但人们似乎又担心自己此时的言论会为他人所知并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拿出来借题发挥,因而只是在关系较为密切的同伴之间低声交谈,如此一来,车厢简直成了一个大号的蜂房。
头脑中早已幻想过无数遍的情形终于转化成为现实,张海诺并非不敢相信,而是一时间失去了自己的位置感是作为一个中立者冷眼旁观,还是以支持者的身份作出积极的努力,亦或是静观其变等待获取最大利益的时机
在20世纪40年代,尽管绝大多数火车头都是使用老式燃煤锅炉的,但开动起来之后速度却不慢,以窗外的景物为参照,张海诺估摸着这列火车至少要比俾斯麦级战列舰全速行驶的时候更快,但即便如此也难以抚慰人们心中的焦躁与向往,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元首祈祷,恐怕就只有天知道了
张海诺把目光投向了雷德尔,海军总司令的脸色异常的阴沉,以至于别人根本猜透他在想些什么。但至少有一点,以德国海军的势力、地位以及地理,都是没有能力左右国家大局的,作为海军的领军人物,雷德尔不会不清楚这点,而以他多年来的行事风格,张海诺觉得冲动与冒然行事根本不会出现在他身上。也正因如此,这位海军总司令除了对入侵挪威的计划给与了坚定的支持之外,不论是莱茵演习还是北方行动,都一直持谨慎的保留态度,但在元首拍板之后,他又会不遗余力的完成份内的任务。
“传统而不守旧”,张海诺觉得这是自己所能找出的最接近于雷德尔其人的描述。他心里正暗暗嘀咕着,雷德尔似乎迟钝的察觉到了直视自己的眼光,稍稍偏转过头,看着张海诺。
张海诺一愣,但很快主动说道:“您还好吧我看您的脸色”
雷德尔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累。”
语气平静而深沉,难道自从1928年就任海军首脑以来,这位拥有基尔大学博士学位的高学历、高智商人物真的觉得疲倦了吗
张海诺很难设身处地去想雷德尔这14年来背负的压力与享受的荣耀,执掌一个家庭不容易,执掌海军这样一个大家庭就更不容易了。在希特勒上台之前,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在条约许可范围之内行事,德国海军在这一时期仅仅建造了三艘轻巡洋舰,潜艇也是在极为秘密的情况下以外国公司名义进行研究,这与1933年之后尤其是1935年德国公开重整军备的情况有着天壤之别
这个将毕生奉献给了海军,并把将德国海军建设成为世界一流海军作为理想的人,如今距离自己的目标已经不像当初那样遥不可及了,只要德国能够继续保持如今的战略优势,10年,甚至只要5年,德国海军便可以拥有一支真正横行世界的强大舰队了。
也许正是怀着这样远大的抱负,雷德尔才会对阿道夫希特勒的生死如此紧张,这位者自从上任以来虽然干了许多霸道蛮横的事情,但平心而论,他确实给了海军将领很大的支持以及相对自由的发挥空间,这也是陆军甚至空军都不曾享受的。如果这位领袖就此沦为历史的印迹,新的接任者会不会像他一样支持海军的发展,又能不能带给德国更好的战略形势,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做出准确的预测。
既然雷德尔说自己累了,包括张海诺在内的其他人员也不好打扰,过了一会儿,这位海军总司令开始闭目养神了。而从列车启动到一个多小时后停下来,车厢里的陆军、空军和党卫队军官们就没有消停过。
“到了吗到了吗”车刚一减速,就有人开始焦急的问,但很快被告知前方的铁路已经被封锁,列车无法再继续前进。
“是什么人在封路啊”
这个问题有些多此一举,不多时,车厢门口便上来了一名穿着黑色皮衣、佩戴着元首卫队徽标的高个子军官,这人凶神恶煞、神情冷酷,但见车厢里这么多高级军官,倒也不敢过分放肆。
“诸位,十分抱歉,负责元首安全事务的凯尔西将军已经下令封锁附近地区,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混蛋,难道我们连进去保护元首也不行吗”就坐在靠近车厢门处的空军中将跳了起来,仗着自己的军衔比对方高出好几个等级,他的声音大有斥责的成分。
“抱歉,我们只听从于元首的命令,在元首无法直接向我们下达命令的情况下,我们只听从凯尔西将军的命令”高个子军官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挺胸,甚至没有正眼瞧这位冒失的老兄,日耳曼贵族的高傲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那个胖墩墩的空军中将正欲继续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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