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会错过大好夜生活的机会。事实上,白天地时候他按捺着不能和大姊头小丫头打招呼,若是晚上还不过去说一声,下一回的事情只怕分外难过。除此之外,他还真有事情去和屈突申若商量。不得不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姊头确实可靠得紧。
他熟门熟路地敲开了至德观大门,迎上来的一个中年女冠莞尔一笑,却也不上去引路,而是径直朝里边一指,便悄无声息地掩上大门退走。没奈何之下,李贤只得自己顺着小路往里头找,浑然不觉自己一个大男人天黑了之后闯一个女冠观有什么干系。
好在这一次他没有撞见什么美人出浴等镜头,很快循着一阵叱喝声来到了白天的那个园子,却见里头寒光闪动,两个人影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那个手执九节鞭的赫然是屈突申若,至于双股剑使得水泼不进地,则显然是小丫头。
自从韩国夫人去世之后,贺兰烟就已经搁下了功夫,谁知如今竟然又捡起来了
对战良久,贺兰烟终究不敌屈突申若的重重攻势,左手剑砰然落地。而屈突申若却并未收势,而是径直往李贤这边望来:“六郎,贺兰可是念了你很久,怎得现在才来”
对于大姊头这种分心二用地本领,李贤早就有所领会,见状也不吃惊。上前打过招呼之后,见小丫头满头大汗,他便自然而然地掏出帕子在她额头擦了两下,旋即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一瞬间,贺兰烟脸色绯红,狠狠白了李贤一眼便匆匆朝小路一头走了。
“六郎,贺兰还真是被你吃得死死的”屈突申若随手把九节鞭往石桌上一搁,自己则干脆靠在了旁边的槐树上,嫣然笑道,“上次妙惠提到那个骆宾王,贺兰原本还撺掇我去找人,谁知我派去地人还没回来,这边你就无巧不巧地撞上他了,果然是撞大运”
李贤还不知道贺兰烟曾经动过如此心思,更不曾想屈突申若下手如此之快,顿时心中感动,旋即思量着待会进去好好给小丫头一些补偿,至于大姊头他一抬眼就看见对方那双灿若晨星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话说回来,如今天上有月,眼前有花,算不算花前月下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忽然问道:“申若姐,你觉着上官仪这个人如何”
“上官仪”屈突申若微微一皱眉,旋即晒然笑道,“要说风度仪表,天下少人能及;只不过,他那上官体的诗不对我的脾胃,若不是你六郎开创了豪迈流,只怕这劳什子上官体流传得更盛,到时候齐梁遗风就更盛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见李贤满脸不快,屈突申若不禁愉快地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问这个。观文风可见其人,这上官仪文风如此,为人自然也如此。”
一个此字出口,她忽然轻喝了一声,右手猛地掷出一件物事。黑暗之中赫然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衣袂破空的声音。这时候,李贤方才知道是有人在附近窥伺,心头遽然大震,再张望时却早已没有人影。
“不用看了,那家伙肯定已经逃了”屈突申若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摆了摆手,旋即冷笑道,“自从我和贺兰到了这里,来窥伺的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了,只是这家伙身手不错,大概不是登徒子一流。六郎,你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该带护卫的时候别逞强。要是再来一次,未必有上一次那么幸运。”
李贤心知肚明她说的是哪一遭,但他更明白,自己进至德观之前,早就把张坚韦韬盛允文等人留在巷子两边,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抓到那个逃遁的人。可是,屈突申若刚刚是否因发现有人,所以才顾左右而言他
“话说李义府最近常常有信送到各家宅邸,尤其是许敬宗那里每隔几天就有李义府一封信。”屈突申若漫不经心地拿过自己的九节鞭,见李贤丝毫没有紧张之色,她顿时露出了一丝了然的微笑,“果然,我该对那些跑到我这里打探消息的人说,李义府这家伙是回不来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李贤顿时心中一凛,正欲追问,却只见屈突申若伸了一个懒腰大大打了声呵欠,竟是撇下他径直走了,临到小路尽头方才扔下了一句话:“外头的事情你赶紧去解决了,贺兰那里我帮你先拖延一下”s:继续吆喝,月票翻倍倒计时两天零五个小时
第二百三十八章老盛逞威,六郎逼供,下巴掉了
夜中,至德观门前那条小巷中,三个黑影正百无聊赖靠在墙上,其中却有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四处扫视着。
“呵欠”
张坚听到身旁的韦韬那声大大的呵欠,顿时没好气地在他颈子上使劲一拍,然后朝那边东张西望的盛允文努了努嘴,两个人遂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笑嘻嘻地凑到了盛允文身边。两人都是长安世家出身,自从跟了李贤,几次三番之后便死心塌地,自然而然便把监视盛允文这个新来的当成自己的任务。
“老盛,我们都同僚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带我们上你家坐坐”
盛允文闻言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了一丝苦笑:“张兄,韦兄,不是我小气,实在我那个地方寒酸简陋得很,没法待客。若是要上我家,还不如在外头找个地方喝酒”
敢情这家伙是真的家道中落了两兄弟对视一眼,韦韬便笑呵呵地道:“谁都知道除了太子,陛下最宠爱的便是沛王,你重振家门的事情必定是有希望的。不说别的,像我们这些学文不成的,要想升迁惟有军功。沛王是英国公的弟子,和军中那些大佬的关系也不错,海东战局一起,只要他一推荐,你的机会不就来了”
对于韦韬的这种说法,盛允文自己也是深以为然。毕竟,他学武多年,不是为了只给一位朝廷亲王当卫士的。正当他想回答的时候,眼睛忽然捕捉到了一个从墙上一掠而下的黑影。来不及招呼一声旁边的两人,他厉喝一声便倏地冲了上去。
直到他飞奔出去十几步远,张坚韦韬方才反应了过来。两人却也机灵,唯恐是调虎离山之计。计议片刻之后,韦韬便立刻上去叩门,而张坚则顺着盛允文地方向追了出去。
从至德观逃出来的黑影仿佛对兴道坊十分熟悉,每每会在不可思议的地方拐弯狂奔。然而。他这一招虽说能在起初的时候拉开距离,但只要过一小会,便会被盛允文追上。一而再再而三,原本超过十丈地距离竟被渐渐缩短到了五丈。不但如此,只要盛允文振臂一呼惊动了坊间的巡行卫士。他就是插翅也必定难逃。
几次拐弯,看准了追上来的只有一个人,他心中一发狠,忽地三两下蹿上了一处墙头,竟是就这么翻了进去。虽说此举极险,但他料准此地多是官员宅邸,对方乃是沛王亲卫,必定不会跟着他翻墙。然而。让他瞠目结舌地是,他刚刚落地,就只见刚刚那个跟着自己的亲卫出现在了墙头。黑夜中,那双眸子分外慑人。
“他娘的”
黑影不觉低声骂了一句,右手在左臂上轻轻捂了一下。干了这么多次这种勾当。就没有哪一次是那么倒霉地,先是在至德观无缘无故挨了那位姑奶奶一下。如今又被别人撵得鸡飞狗跳,这差事还真不是那么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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