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向南逼近,他们再想顺利的通过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们再神勇,也只有九个人,遇到数量众多的匈奴骑兵,肯定是凶多吉少。
“休息吧,从明天开始,我们加速前进。”
“喏。”众人轰然应诺。
梁啸带走了马贼的钱财和马匹。要不惜马力的加速前进,他就要不断地在沿途更换马匹。虽然匈奴牧民见识有限,有点东西就能成交,毕竟路途遥远,多准备一些总是好的。
至于马贼身上的衣物以及马具,梁啸没兴趣,直接扔给了那家匈奴人。草原上物资紧张,不管多烂的东西都不肯浪费,匈奴人对这个意外收获非常满意,又送了梁啸一些奶酪,供他们路上食用。
比起肉,这些奶酪更便于携带,也能保存更长时间。
正如郭文斌猜的那样,匈奴女人对李舒昀依依不舍,很想跟着他们离开。梁啸拒绝了。他们肩负重任,不能带着女人上路。如果看中一个就带走一个,估计走不到大月氏就要分行李了,各回各的高老庄了。
他们走出很久,还看到匈奴女人站在山梁上,痴痴的望着。
上林苑,一座刚刚落成的新殿中,刘彻提着马鞭,缓缓而行,忽而仰头,忽而低头,若有所思。
韩嫣紧紧的跟在后面,卫青等人牵着马,在不远处等候。正当初秋,上林苑林木森林,松涛阵阵。卫青看了秦歌一眼,无声的笑了起来。
秦歌按着剑,耸了耸肩。“一晃就一年啦。”
“是呢。”卫青沉吟了片刻,悄悄的说道:“我儿子会笑了。”
“你去看过了”秦歌强忍着笑。
“看过了。”卫青眨着眼睛。“我打算把他们接回来,不能总让阿啸帮我养着他们。”
“住哪儿总不能和你一样住在宫里吧”
“这个”卫青犹豫了一下。“我想在茂陵那边找个房子,先让他们住着。”
“你还是等阿啸回来再说吧。”秦歌摇摇头。“征姑娘可不是个能照顾自己的人,让她单独住,她能把孩子带好还是让她住在阿啸家吧。胡细君不是也快临盆了吗,正好一起照顾了。”
“我不好意思,麻烦阿啸太多了。”
“阿啸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你们有过命的交情,还怕这点麻烦。”秦歌拱了拱卫青的肩膀。“你就算了吧,有桓君在,征姑娘还老实点,离开了桓君,她还不知道会惹什么祸呢。”
“这倒也是。我儿子有点像她,跳得很。”卫青挠了挠头。“我想给他娶名伉。卫伉,你觉得怎么样”
秦歌正要回答,刘彻在前面停下了,冲着卫青招了招手。卫青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听说梁啸的师妹给你生了个儿子”
卫青尴尬的点点头,脸色通红。
“我们去茂陵,看看他们。”
第207章方略
对“平阳侯”的突然造访,梁家一点准备也没有。
坐在刘彻的对面,连向有大家风范的梁媌都有些乱了阵脚,半天都没找到手该放的位置。梁啸虽然一直没有对她明说,但是她隐约猜到这位“平阳侯”不是普通人,不仅仅是侯爵这么简单。
刘彻很满意。他很爽朗的笑着,好好的夸了一番梁啸,又赞了一番梁媌教子有方。梁媌慢慢平静下来,闻弦音而知雅意,连忙谦虚了几句,隆重推出梁啸的师傅桓远。
桓远被请了出来。
桓远比梁媌有见识,看到外面的车马和随侍的卫青、秦歌,他就猜到了刘彻是谁。不过他还是装作不知道,甚至没有把刘彻当成平阳侯,只是行了一个平等的礼节,就坦然的坐下了,大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刘彻兴趣大增。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桓远聊了起来。桓远不紧不慢的应着,知则言,不知则否。
刘彻慢慢的把话题引到了匈奴上。
“以桓君之见,欲破匈奴,当如何方略”
桓远笑了。“欲争衡吴越,必以舟楫;欲争衡中原,必以车骑;欲争衡草原,则必重骑射。作战,从来都是以快打慢,以强击弱。匈奴人没有什么特长,所擅长的只有骑射。利则如云而集,不利则如鸟而散,汉军虽有强弓硬弩,战车千乘,追不上匈奴人也是枉然。”
“那桓君的意思是只有骑射才能取胜”
“倒也不是说只有骑射才能取胜,而是说只有骑射才能大胜,才能动其根本。若浅尝辄止,不能重创匈奴人,必然陷入纠缠。兵贵胜,不贵久。国虽大,好战必亡。汉朝七十年生聚,却支撑不起十年的战争。如果不能速战速决,难免会步亡秦覆辙。”
刘彻微微颌首,又道:“可是我大汉以农立国。出骑兵者仅西北六郡,仅凭骑射,如何能与匈奴人抗衡”
“君侯,蒙恬是怎么做的”
刘彻无声的笑了起来。“还请桓君指教。”
“孙子云: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蒙恬取河南地,徙民屯边,就地取食,不仅可以减少运输的消耗,而且可以迫使匈奴人无地可据。且筑塞河南。则上郡、北地皆可以养马之地。有马则有骑,何惧骑射之士不足”
“那陇右呢”
“陇右”桓远不解其意。
“是的,如果与大月氏结盟,断匈奴右臂,可行否”
桓远一脸茫然,摇摇头。“恕远鄙薄,对陇右的情况知之甚少。这大月氏又是什么蛮夷”
刘彻盯着桓远看了片刻,笑了。“大月氏尚在陇右,据说去长安有万里之遥,曾经是一强国。不久前为匈奴所破。与我大汉同仇敌忾。”
“万里之遥,如何能同仇敌忾”桓远忍不住笑了一声,面露不屑之色。
刘彻没有再说什么。他和桓远说了一会闲话,还逗了一会卫青的儿子,这才离开梁家。出了门,上了马,刘彻脸上的笑容更盛。“这两小子,干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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