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所说,他这次过来,拿的不是圣旨,而是“天意”。
原本,“伐山破庙”对李淳风而言,已经是非常可观的翻本利器。但张德瞧不上,而且告诉他,只要他这么干,别的道士也能这么干,而且大家都是背靠朝廷,碾压几十个小部落小山头,不费吹灰之力。
在上清门庭中的地位已经足够,帝国高层中的人脉也不是没有,效仿张陵正以去邪只是举手之劳。
眼下的唐朝,比起张道陵那时的汉朝,有过之而无不及。硬要说差距的话,也就是西域还没有完全控制。
李世民一手将奏疏拿过来,一手将鱼食随意地放在史大忠的手上。史老头自始至终都是乖乖顺顺,以奴婢自居。
翻开裁切好的宣纸所制奏疏,李董扫了一眼,就有些讶异地瞥了一眼还端坐在凳子上的李淳风。见李淳风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又内心暗赞。
继续看下去,李世民神情微动,手指不住地拂须,疑惑地思索了一会儿,又满意地点点头。
“可要我从太史局调拨一些人手给你”
“臣此来,只为请一道圣旨。有陛下的圣旨在,妖魔尽退,百邪不侵。”
贞观五年的李皇帝,还琢磨着修氏族志,而贞观九年,想起氏族志,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那是无奈之下的妥协,人才被门阀世家捏在手里,别说乡野黔了,就是寒门,又有几个可用人才
这几年唯一拿得出手的寒门出身,只有马周。而马周,特么的是东宫的
对自己手上有多少家底,李世民还是很清楚的。论对周边的威慑力,可能还比不上汉朝。毕竟,西突厥未灭,羁縻州时而复叛,更不要说因为当年李靖推进到西海,无意中现吐蕃之流竟也是强兵一支。
旧的敌人没有完全清除,潜在的敌人又开始展,这对李皇帝来说,有些不痛快。
但是整体而言,二十万战兵之下,任你兵强马壮,都不值一哂。再说,就选此时二十万战兵突然得瘟疫死光,以他自己的家底,凭京畿近卫,就能再起二十万。
只是李淳风的奏疏中,有两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让他对如何控制西域,有了新的想法。
第一句话:自古刀兵杀身,笔墨诛心,世之理也。
第二句话:欲绝其国祚,先绝其国史。
李淳风的奏疏,内容很简单,刀兵就是批判的武器,笔墨就是武器的批判,这是世间不能改变的道理。而想要灭亡一个绵延流传的国家,就先灭亡他的历史。
这不是什么新观点,因为很多很多年前,华夏族的先贤,就说过了: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汉朝是物质的,是纯粹的,所以全程靠武器的批判。但那个时候,高原就是无人区,邪马台女王还没出身,吴越甚至有老虎。
敌人很简单,所以靠着武器的批判,就能把匈奴批判在地上。
直到你家出四世三公,我家也出四世三公;直到陈群正式提出九品中正制,把“唯才是举”扔到粪坑里;直到司马家一窝接着一窝的脑残内讧互殴,批判的武器就不灵了。
因为别人的武器比你还厉害。
而现在,唐朝半只脚踩在了盛世的门槛上,手中的武器已经到了想要批判谁就能批判谁的地步。
可是,作为皇帝,李世民意识到,这样还不够。
物质的,只能通过物质来对抗。可一旦变质,又该如何挽回,如何续命呢
五十年、一百年,帝国不会一直这样维持下去,勋贵和文官,勋贵内部的新老争斗,文官内的高门寒门,总会有一个出问题。几百年这些都不出问题,东胡灭亡是匈奴,匈奴灭亡是鲜卑草原上杂七杂八的族群根本不介意自己的爹不是亲爹,他们框一下就算自己人,动物性的求存延续,远大于社会性的展进步。
可谁没钦定落后的就一定不能战胜先进的啊。
看完了李淳风的奏疏,李世民一时间有些沉默,盯着李淳风,总觉得这个道士背后有一个奇怪的猥琐的影子在闪烁。
“李淳风。”
皇帝想了想,有了决定。
“臣在。”
“我封你一个化胡大使,再列几个条陈给我,内府、民部、太史局,都会抽调一些财帛给你。再给你五张封赏圣旨,空白的,填谁的名字,在外可以一言而决之。”
想了想,皇帝突然随口问道,“在太史局去职之后,莫非你就是琢磨这个”
“为陛下分忧,乃臣分内之事。”
“时值菊月,难道没去登高玩耍吗朕听说荆襄秋景宜人,最是惬意”
李淳风嘴角抽了一下,镇定道:“臣一定会去看看的。”
没过几天,皇帝召开了重臣扩大会议,在会议上,皇帝说了,前线一个胜利接着一个胜利,朕很高兴啊。朕决定,让人效仿祖先化胡,准备弄个“化胡文化年”,你们觉得如何啊
四大天王有三个带头鼓掌叫道:吼啊
第三十八章 帮人搞事
和玄奘不一样,李淳风想要出国,签证护照绝对是一条龙服务。当然李淳风也没打算现在出国,眼下唐军屁股后面,跟着的是一帮垂涎三尺的权贵马甲。
这些马甲和白手套疯狂地从中攫取好处,在长安天子脚下,哪里能够像眼下这般的肆无忌惮狂傲放肆。
一个思想界的学者,没必要太过沾染铜臭味。
就跟梁丰县张操之一样,一条江南来的土狗,没必要跟一个道士讲什么“批判的武器替代不了武器的批判”。
“我要闭关。”
再次出现在张德面前的李淳风,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在老张的临时官邸住下了。老张一看他要闭关修炼,也想知道这道士成仙了能做什么法,索性自己搬了出去,让李淳风窝这里做宅男。
听说二代“黄冠子”在这里浪,李德胜顿时虎躯一震,来了兴趣。邀着张德道:“听说汉阳江夏有个菊月登高会,你我都是俗人,不如让道长前去,也好震慑一下荆襄名流。”
张德斜眼瞄了一下喜欢兴风作浪的李客师家儿子,问道:“兄长有甚耍子,说来听听”
“我有个对头,居然也来了这里,就在江夏,听说是追着甚么小娘来的。扪心说,我这胸腹之间,墨水是不及他的,他家里都礼佛参禅,爱耍弄禅机,玩甚么聪根,当真是眼见着烦。”
一边说话一边凑过来的李德胜又道,“当今天家尊的是老聃,他家偏要和光头打成一片,你说这是不是恶心当今陛下依我看,陛下应该把他家满门流放交州。不是听说佛陀以身饲虎么让他去以身喂喂蚊子,我看也不差。”
“”
我擦,这么毒,你这对头是绿了你还是怎么地。简直了
于是老张问道:“兄长还能有这般痛恨的对头怎地未曾提起过”
“往常不曾见面,自然是不需多言。只是这回却不同,操之你邀了我来汉阳,他却到了江夏。一江之隔,如何能撇过只消操之帮我出口恶气,便是了账一桩心事。”
你特么这是心事你特么是憋着坏想害人吧。
“可是兄长,到底是什么来头,你还不曾说道啊。”
李德胜干咳了一声,然后老脸一红,有些吞吞吐吐道:“说起来,跟操之也是有点渊源。”
“嗯莫非是长安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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