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何不能效仿其父江阴张操之,依妾之见,倒是不弱于张弘慎。妾亦听闻忠义社之名,若在往常,倒也以为不过是勋贵子弟结社胡混。可是,忠义社中不说英雄辈出,但要说人才济济,却也当得。”
听到老婆的评论,程咬金也是点点头,没奈何道:“当得,如何当不得长孙冲、杜构、屈突诠、李奉诫便是老兵子弟,也杀出了个王万岁、单道真。就是胡种,也有安菩这哪里是当得当不得,这是邪门啊。”
“武汉录事司邸报上有一言,曰:去假求真。”崔氏淡然地看着有些急躁的老公,“抽丝剥茧,阿郎自然也是知晓,缘何如此。说来说去,还是江阴张德的缘故。这也是为何如今长乐公主不长乐。”
“夫人亦知晓其中跟脚”
听到老婆提起长乐公主,程咬金猛地压低了声音。
崔氏点点头:“张公谨给他侄儿定下湖州徐孝德之女为妻,此事当年来龙去脉,妾不知。不过,能让长乐公主至今未嫁,想必当今陛下,定是怒不可遏。”
“雷霆震怒。”
回想起当年张公谨的冒险,程知节现在都提这个老兄弟感到心惊胆颤,“其实不瞒夫人,当时弘慎也是如临雷池,不过,却也不得不冒险。后来围护张家子弟的人,也是有长孙氏的,皇后有没有说动陛下,老夫不知。不过,弘慎眼下是个甚么光景,夫人亲眼见过。”
若有所思,崔氏微微点头:“琅琊定胡碑一事,便有忌讳。平契丹时,张弘慎的威势也着实有点厉害。”
“谁说不是,奈何弘慎和秦叔宝那夯货一般,做事太直,不通回转。”程咬金形貌粗鄙,做事更是鲁莽无比,然而实际上心细如发不说,更是相当的奸猾。说是浑身是油滑不溜秋,那是一点都不过。
“自那时看,原本长乐公主倒也不会被耽误。”
“是如此道理,说到底,皇后也还是想和长孙氏亲上加亲。可谁能想到,长孙无忌的这个儿子,竟然和张操之一笑泯恩仇不说,还称兄道弟起来。只二年,长孙冲简直脱胎换骨”
说到这里,程咬金更是感慨,“有些事情,原本因娘子家世,老夫也不曾和你说起过。如今,老夫便告诉你,长孙冲立下何等功劳。”
“莫非是辽东诸部朝贡之事”
“平胡灭蛮,换条狗都能做的事情。”程咬金还是有些暴躁,但还是想了想道,“当时除靺鞨诸部进贡珍宝之外,于黑水发现了金矿。金沙成色极好,如今年岁赐金,多是源于此矿。”
“原来黑水金沙,竟有这等故事”
“还不止于此,蒙兀室韦及大室韦部,在望建河以东,临近黑水靺鞨三星洞的妻族部,有一银矿,乃是罕见大矿。较之长乐公主的丰州银矿,大了十倍都不止。此间,乃是皇银内帑之私产,唯有十二卫心腹,才能在其中捡些便宜。”
“什么”
听到这里,崔氏简直惊呆了,若是有这样的事情,辽地根本就是固若金汤。而且为了这些金银,就算外朝不想深入蛮部,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皇帝也会亲手推动这件事情的成功。
只这些金银,就能保皇银内帑百年丰裕。
不管谁上位,只要皇帝手头有钱,根本不怕任何风险。
“长孙冲前途远大,又岂会袭爵胡混,做个安乐公子便是这时候,立刻就绝了长乐公主的路。”程咬金说罢,更是感慨道,“当时鸿胪寺以长孙冲为荣,此事,清河崔氏当也是知道的。卢氏更在他手中吃过亏,长孙冲已非膏腴浪荡子啊。”
“时过境迁,孰能想到还有这等时势变化。到如今,却也是逼的皇后有些为难。”
“当时老夫因张德故,是有心想要舍一子的。”
听到程咬金的这句话,崔氏双目圆瞪,不可思议地盯着程咬金。
但是程咬金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点点头道:“当时若张弘慎全家被流放,程处弼也不会是老夫的儿子了。”74
第三十七章 五步杀一人
事涉家族兴盛,程知节几近思量,还是找上了张公谨,让张公谨帮忙传书西域。有一点程咬金是知道的,华润号有自己的一套传书方式,而且速度极快。
“义贞,你怎和三郎至于此”
“当年夺他碾米作坊时,便有压他的意思。毕竟,处嗣才是嫡长子。处亮又成了驸马,谁曾想,倒是老子没死儿子提前分了家。”
“三郎早年投奔敬德,如此说来,便是要自立门户。”
这是相当严肃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程咬金全家会被婊成反面教材。父亲不恤,儿子不孝,足够让皇帝一巴掌下去,将父子二人全部冷藏。而且别说程咬金的政敌,乃至老交情如秦琼,也没办法张口给他们迂回。
“谁能想到啊。”
一声叹息,一向精于算计的程咬金,当真是觉得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和长子次子不同,常年跟张德厮混的三子,面对父亲,有敬但无畏。若是时光调转,他是绝对不会让程处弼跟着张德搞风搞雨,以至于眼下于程家有大机遇,却无从下手。
“我有一言,义贞可听听无妨。”
“说吧。”
“不若就让三郎立户。”
“不行”
“我便只是如此一说,听与不听在义贞你。你有甚么口讯,只管说来,少则三日,多则七天,自有消息传回。”
华润号自己的传讯为何这么快,张公谨知道一点,但也不详尽。
不过他也不理会,就让人把信交给了华润号,没多久,敦煌那边收到了消息。又有程咬金的老部下,受了华润号的告知,便去敦煌寻清点物资的碛南都尉程处弼。
“程司马,这便是卢国公的意思了。”
讲事情一讲,满心欢喜的程咬金老部下心想着回头也让自己的子侄跑来西域,最好也在程处弼麾下听命,到时候还不是功劳唾手可得
哪里想到,程处弼听完了之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滚。”
程处弼根本没有给讨论商量的余地。
事后,安菩有些担忧地问他:“都尉,哥哥有句话,人红是非多,总要有个章程说法,否则,怕是敦煌这边也不好交代。这几日,有几个记室也寻了我,送我金银,没敢收下。”
“收,怎么不收”
程处弼冷笑一声,“你白跟了哥哥厮混恁几年,你我皆是武夫,收钱怕甚收的越多,旁人越是瞧你不得,你偏又不帮着做事,任他们告去。你我眼下是打出来的名气,你当皇帝不知道么皇帝听你不收钱,才要应了那群邋遢鬼,将你调去清闲军寨,做个守捉镇将。你越是收钱,这敦煌看门看仓的废物,才越恨你,却又拿你不得,皇帝更不会杀你。记住,越是英勇善战,越是要收钱不但要收还要抢”
言罢,程处弼又问了一句安菩:“拿钱不办事的,便如侯君集,位列六部之首;拿钱办事的,便如尉迟恭,乃是安北大都护;不拿钱但办事的,李绩之流罢了;不拿钱不办事的,学李靖在家里修仙去吧”
他一副猖狂做派,对那些纱厂名宿直呼其名,听的敦煌宫库房的小吏心惊胆颤,恨不得自己没长这一双耳朵。
小吏更是暗暗叫苦:果然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这且末鬼王,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当真贪婪无比。
安菩思量了一番,便道:“哥哥当年,也说我太小心了。”
“你又非土生唐人,自然夹着尾巴做人。可如今,你就是唐人”程处弼伸出手指,戳了戳安菩身上的扎甲。
他们二人不作战时,若有些防护,也多是用扎甲,最多里面衬个护心镜。二人强壮非凡,这点份量到也不算什么。
“做不得那般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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