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高台上时,倒也不觉得如何,心想着,也是脚踏实地的。可现在哇,在飞,在飞在飞在飞”
“今日无风,稳当的。”
像这般用来观光的热气球,倒也不是没有,李景仁就有一个专门用来钓深闺小娘的热气球。大部分热气球,还是用在工程上,勘探勘察、测绘测量、救灾抢险热气球的作用相当大。
这物事制作起来并不难,但稍有不慎,还是要出事情。
所以在武汉地区,若是没有江汉观察使府颁发的“执照”,私人不但不能私制,更不能私飞。
李景仁就算想要在长安来客面前装逼,例行的通告,从观察使的几个文书那里盖章,拿到“准飞证”,也是必要的流程。
当然也不是不能偷奸耍滑,比如说弄了热气球,偷偷的,偏说是在乡间搞个大型纸鸢,一般有关系的市镇乡里土霸王,还真会睁一眼闭一眼。
如果被查出来,那自然是另外一回事。
“呼”
深深地吸了口气,李丽质虽然紧张,但还是小心翼翼地一手攥着张德,一手扶着吊篮,然后睁大了眼睛,看向了远处。
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极尽壮丽宏大,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大江奔流中的千帆万舟,便似一撮又一撮的鱼群,或是逶迤前行,或是静静卧波。
“原来,这便是一衣带水。”
李丽质猛地蹦达出来这么一句话,让老张吓了一跳,心想不愧是皇族,这感慨词真是不同凡响。
“极尽高远,居高临下,这江水,果然真如衣带。”
“大胆竟敢口出狂言自比圣人,你这是谋逆之言,当诛”
老张眉头一挑,冲李丽质叫道。
“休要作怪。”
被老张逗了一下,李丽质也不再紧张,反而安安静静地欣赏着高空的美景。
老张本想着她要是有恐高症,就趁着这个机会,送半句“天边弯月是钓钩,称我江山有几多”来刺激刺激,差不离什么恐高症都能治疗
毕竟,自己嘴炮的话,李丽质大概也顾不得恐高了,得恐她爸爸剁了她男人。
“登高望远,果然如此。”
感慨了一声,李丽质指着远方,“大郎,缘何天边,似圆非方”
“古语有云,地若鸡子。大地本就是个球体啊,王太史在辽东,不是用数学算过么”
王老爷子计算之前,他其实先拿了一套望远镜观看了月球、金星、火星然后,他就认定:妈的别的都是圆的,凭什么我们住的地方不圆
在这个基础上,王老爷子还自己写了一套传奇,第一部叫金星缘,讲的是大唐有个五年模拟三年高考刷卷失败的废物,在昆仑山骑着一头大老鹰,就飞到了金星上,然后跟金星人学习先进的文化知识期间阅女无数全初全收,简直是爽到了极点,在石城钢铁厂,堪称是一本奇书。
这破套路,老张自己非法穿越之前,都特么看吐了。
但石城钢铁厂的工人们,纷纷表示主角到底收了几个
至于关心到底金星上是不是真的住人,这不重要。
七老八十的王老爷子还是挺会玩的,当然了,老张很清楚,王老爷子从来没有亮明身份,而是用了个“留守老叟”的诨号,在那里浑水摸鱼。
“那里,是书院么”
“是。”
“瞧着真是舒服,依山傍水,也不曾见咸阳纷杂,或是如洛阳那般混作一团。”
“我有点强迫症”
“什么”
“没什么”
李丽质在天上找着建筑指认,每认出一个,便高兴无比,像是获得了什么。武汉就像是一张大极了的画布,而在上面作画的人,便是身旁的张德。
这一点,李丽质是心知肚明的。
一座没有城墙的坚城,地上魔都。
“那是船厂么那是船坞哇恁多船,恁剁人。哇那是骨架么”
“龙骨。”
“龙骨”
“就是就是龙骨。”
“”
“”
虽然老张觉得很安全,但此时带着李丽质上天,已经属于违反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准则。
缓缓降落之后,意犹未尽的李丽质双手捂着有些冰凉的脸蛋:“大郎,以后还可以来玩么”
“可以啊。”
李丽质看着张德,很是高兴地点点头,然后微笑道:“待大郎得空,再来玩。”
休息了一会儿,备了马车,今日是要在江夏过夜,南岸的一所官营酒楼,早就备好了席面,冷菜热菜汤羹面饼各式甜点瓜果,都是依着李丽质偏好来做。
只是在渡口,车厢内除了一脸惬意的李丽质,嘟着嘴的可不止还在往嘴里塞零嘴的阿奴,还有环抱胳膊,一直在翻白眼的张洛水。
“雪娘,耶耶下次也带你,好不好”
“哼”
屁大点的小丫头继续用力地瞪他,然后转头瞪着李丽质,叫道:“你骗人”
李丽质一脸羞红,低声讨饶:“我起来时,忘了”
老张一愣,问道:“怎地”
听到他问,李丽质这才害羞道:“吃粥时,我应了她带她一起玩,只是临走的时候,便忘了”
“骗人骗人骗人”
张洛水大叫了三声,对坐的阿奴同样怨念无比地瞪着张德和李丽质,一切都不言可知。
“雪娘,我知错了。不如到了江夏,我给你做个雪人,如何”
“真哒”
瞬间多云转晴的张洛水是知道雪人的,之前下了雪,外面白皑皑的一片,为了巴结她,某个兄长给她做了个雪兔子,这光景手都是冰冷冰冷的,缩在暖和的衣袖里不肯伸出来。
“嗯。”
李丽质点点头。
见李丽质点头保证,张洛水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有着极为简单的逻辑,能够理解保证的意义,此时脑海中,是一院子密密麻麻的雪兔
“使君,可以登桥了。”
“嗯,知道了。过江。”
总算摆平了女儿,张德松了口气,仪仗开道,从浮桥前往江夏。
而此时,还在喂奶的崔珏吩咐了人赶紧把独院的布置再检查检查,连掉落在地上的腊梅花瓣,都有意撒在了树根下,增添几分颜色。
“娘子,都布置好了,窗户也换了新的琉璃。”
“丝被夹棉了吗”
“都是弹好的松软棉絮,请的头等织女缝线。”
“屏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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