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民变,未必就和贞观五年的民变是一个原因。不同地方,又有不同的结果。比如河北契丹人最早甚么时候造反,我是忘了,但是后来平灭,有人说是为了养羊,也有人说河北幽州的羊吃人,但不管如何,终究还是不同的。至少沧州的汉人没造反,有的还去了辽西拼搏。”
不少人连连点头,更有人直接道:“观察说的是,这十年最有名的刀客,要么江南要么河北,可见汉人和胡人,到底是不同的。河北汉人做刀客的,大多都出去谋生,鲜有留在本地祸害乡里的。”
“是啊,胡人蛮夷就不同,不收契丹人、奚人,江南獠蛮同样如此。也是到观察为沔州长史,这才有了变化。”
张德听了他们的话,顿时笑道:“哪有恁多说道,不过是在外的马帮驼队,乃至大车行,都不愿意用胡人罢了。否则,契丹人但凡有个退路,怎会跟幽州军对上便如你们亲眷,到了外地,是亲近蛮夷还是亲近汉人一个道理。”
“听观察一番话,下走略有疑惑,观察的意思是,如今并非没有权贵侵占百姓田产家业,但是有的百姓有退路,便忍了下去东南之地,水路强健,舟船广大,如今海贸兴盛,倘使真的失了家中基业,在外拼搏,也能谋个出路。”
“如此说来,倒是有些道理。前几年南昌地有民变,莫非是因为地处内陆,没甚出路的缘故”
“交州广州各业兴盛,似有道理啊。”
武汉的官僚并非笨蛋,即便是武汉本地,又何尝没有权贵侵吞普通人家资产的只是因为勾连了谁谁谁,甚至很有可能跟张德攀了亲戚,那便说话声音也要大一些,那些个武汉没根基的,只能自认倒霉。
而老张又不是自带心灵控制器的尤里,怎么可能对基层的事件一一掌控并且了如指掌
“往常福州建州泉州,家中生了女儿的,多有溺毙。然而这几年,却是大不相同,为何”
没有正面解惑,张德反而抛了一个问题出来,接着又抛了一个问题,“流求新辟农庄,甘蔗多稻米少,又是为何”
“交州种稻,欢州爱州却不让种,反而也是种甘蔗或是卡瓦哈,又是为何”
几个问题抛出来,不少人都在思索其中的关联,隐隐抓住了一些道理,只是又不敢深入去想,大多聪明人,也就是点到为止。
这其中,兴许就涉及到了“帝王之术”,他们不过是为了做官,何必那么拼。
但不管如何,今天这场会议,让武汉官场有了一个共识: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太平的,纵然可能还有零星民变或是谋反,但规模显然不会大,所以这大唐江山社稷,还是安安稳稳。
第二章 简单答复
“三郎,旧年科举是遮了名字的,你能考中,可见才学深厚。马宾王虽说跟着去了泰山,走之前还是留了一封书信,提及你的才华,甚是推崇。”
洛阳的琅琊公主府内,李蔻打量着张公谨的三子,眉目间十分欣慰,和那个给太子长子做便宜先生的长子不同,这个张三郎自小名声就是兄弟中最好的。
聪敏好学且先不提,只说德行,整个张氏,不管南北二宗,都是名列前茅。
“假母宽心,吾去江阴赴任,必不负两位大人希冀,定当以哥哥为榜样”
不似某头长兄,也不似某只二兄,更不似某条哥哥,张大安完美地继承了张公谨的英俊帅气,可以说哪怕没有才华,他靠这张脸混饭,起码是一生无忧。
“你能去江阴,也是多亏敬德兄,南下之前,记得去尉迟府上拜访,当备厚礼。”
一旁美髯飘逸的张叔叔开了口,提点着自己的儿子。
“是,大人,我记下了。”
“若非操之尚在武汉,否则也要请他来京城相聚的。”
忽地,张公谨有些感慨,望着门庭外的空地,陡然提到了张德。这并没有让李蔻感觉意外,实际上张公谨能够在洛阳有惊无险甚至稳如泰山,多少和张德还是有很深干系的。
外朝几次伸手荆楚,结果都只能去襄州,在鄂州沔州故地,甚至是黄州,都使不出半点力气。
李蔻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长孙无忌会和张德混到一块去,明明按照道理,两边应该是互不相干的。
“本来也是打算先去武汉,再去江阴的。哥哥老家还有两个兄弟,他偶有回转,却是很快就去而复返,若论起感情,反倒是和大人这里更深厚一些。”
“他不是个重感情的”张公谨想也没想接了话头,突然觉得不对,顿时轻咳一声,在李蔻和张大安诧异的眼神中有些尴尬地继续说道,“总归是我们张氏,何必这般计较。”
张大安心说自己并没有计较,反倒是老爹你有些计较,而且还是很计较不过张大安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别说老爹了,当年在长安城忠义社中,大部分人都觉得哥哥不是个重感情的。
因为他讲义气啊。
“三郎居然得了江阴县令的缺这可是上县,怎会让他去填补”
老张收到了洛阳来的信,把信里的内容大体上说了之后,崔珏顿时觉得奇怪,一边帮银楚哄张云梦,一边看向张德。
“马周那老小子去泰山之前提了一嘴,加上三郎也是好本事,糊名卷子得中,可比那些行卷的含金量高多了。再一个,魏王那个心眼儿多的,也偷偷使了力。加上侯君集又做了家犬,还不是看谁势头大,给的好处多,就偏向谁”
“吏部堂官怎么这般没骨气的。”
“失而复得好吧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官位。换谁来都是如此,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又是说得甚么怪话,我怎么不腰疼了”
崔珏瞪了他一眼,屏风内侧银楚正给张辽换尿布,因为擦洗,费了好大功夫,听到外面的谈话,便也搭话道:“侯尚书几年前还能硬气,如今却是硬不起来的”
“你这话也就是说给我听,要是传出去,小心豳州佬来武汉寻我晦气。”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
崔娘子故事听得多,又是个擅舞文弄墨的,瞬间就听懂老张话里有话。而老张也恬不知耻,只在那里笑的猥琐。
一愣神,银楚也反应过来,却也不羞恼,反而畅快一笑:“谁能说得清说不定侯尚书还真就不能人道,如若不然,怎地也不见收拢姬妾,更不见添丁进口的这侯氏如今撑门面的,还是侯文定啊。”
“嘿银楚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啊。”
老张也被突厥婆娘的话给唬住了,搞不好侯君集还真就失去了雄性功能也说不定。面对李董,一个萎了的人事部主管显然毫无气概可言啊。
“你们疯了,堂堂江汉观察使瀚海公主,竟在闺房中编排当朝吏部尚书是否还能人道,传扬出去,还要不要脸面”
隔间外,带着张沔和张洛水进来的萧姝面色绯红,饶是机灵跳脱的妹妹萧妍,这光景听了老张和突厥母马的疯话,也不由得默不作声,实在是不好意思掺合进去一起编排。
“休要再说这个,我却有个疑惑,阿郎,皇帝把六部精干带走恁多,那洛阳现在是谁作主”
“你问这个作甚”
“只是好奇罢了,太子尚在,却是在长安,跟个散人似的。皇帝莫非真要废了储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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