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名声都还不错。此时能舍得,可见是想要直接和张德建立关系,没有“深厚友谊”,有“深喉友谊”也不错啊。
“颜公是要筑丹阳堤”
“呵老朽还想顺带修条路,可以直通润州。当涂县沿江地形甚好,倘使修路,必不费力”
“颜公不必多言。”
张德抬手打断了颜师古要说的话,颜老汉一看顿时急了,心说这江南子不会是收了好处就翻脸不认人吧。
可一想,连房遗爱这种人形垃圾都讲口碑,张德这种厮混朝野二十余年的老江湖,想来不会砸了招牌。
果然,颜老汉只见张德直接道:“此事待某苏州一行回转,颜公自差人前往武汉详谈。一应资金、人工、技术皆无不可。”
“嗨呀”
颜老汉情不自禁笑着拍手叫唤了一声,这口碑果不其然啊
当下颜师古喜上眉梢,笑呵呵地不提工作的事情,反而小声对张德道:“操之啊,老朽送来的几个侍婢,都是南朝犯官之后,身家清白,放心享用便是。”
“”
老张斜眼看着颜师古,心说这老货画风怎么变的这么大。
当年在长安洛阳不是没见过这老家伙的排场啊,那是相当的儒雅,怎么被房二郎坑了一回之后,整个人浪成这样
老而弥坚
江湖传言颜宣州一夜连御数女,怕不是真的
可一看颜老汉的小身板,怕不是被数女御了吧。
船行当涂,送了颜师古下船之后,即刻北上,连江宁都没有停留,直奔江阴去了。
过了当涂县,其实钦定征税司的官船就多了起来,江面上是不是地看它们来回流窜。
不过显然都认得武汉的巨舰,一看那幡子招牌,江汉观察使的排场镇的这群皇家忠犬既垂涎又忌惮。
都知道武汉大船丰富,可也得有命拿。
一路东行,不是没有遇到想要赌一把的江湖豪客,可惜就跟那条倒霉的小渔船一样,或是被浪翻,或是直接被撞了个粉身碎骨。
船团出行,喂鱼的江湖好汉不知道多少。
“那是甚么巨舟”
“怕不是武汉来的。”
“这等巨舰,如何造出来的怕是前朝”
猛地住嘴,这才反应过来疯话不能说。
“宗长,已到丹徒港。”
亲卫小声地提醒了一下张德。
之所以提醒,是因为这年头前往苏州,从润州就能走水路。这条水路,就是南运河在江南的延伸,其主体就是泰伯渠。整条运河贯穿常州直抵虎丘山,然后在长洲转向南下,在嘉兴的汉塘分流,就能进入杭州地面。
老张十岁之前,江湖上飘荡的好汉,往往都是一条小船就在这条水道上来回流窜。
和中原不同,此地运河想要拦截设卡,难度系数极大,因为基本上每隔个三里五里,就有分流的小河沟渠,舟船流窜极为方便。
所以润州常州苏州设卡,往往不是上面津口渡口,而是路桥卡口。水门城门一体,才能顺利查验过往江湖好汉。
到了丹徒,顺流直下就是江阴。老张要是去江阴,不多时就到了,但是要去苏州,这时候就要换条船,进入润州地界。
“过。”
张德摆摆手,没有打算走水路去苏州。
这几年常州苏州没少修路架桥,大量水泽上架设的石桥加起来有百几十里。除此之外,因为张德的缘故,江阴本地有大量的水泥厂,已经修了一条紧靠芙蓉湖东岸通往无锡的弛道。
可以说相当的浪费,但实际上当初折腾这条路,目的就是为了打个广告。
再者,竹筋路面的成本逐渐走低,加上水泥产量暴增,此时从江阴出发抵达无锡,再转道苏州,坐马车其实很快。
浩浩荡荡的船队穿过丹徒,在扬子江打了个拐,顿时进入了极为宽阔的水面。这里,便是贞观年间的长江入海口,后世大量存在的陆地,这年头还没有。
江阴县县城能够看到的不仅仅是大江,朝东北看去,其实就是东海入海口。
如此规模的船队,瞒不了任何人,很快,长江口诸州县官场中人,都知道江汉观察使已然到了。
虎丘山下,陆飞白收到消息之后到了屋中,陆德明依然昏迷不醒,只是当陆飞白在他老子耳边轻声说道:“大人,操之已到江阴。”
只这刹那,陆德明的手指便微微一颤。
第一章 势
张帆蔽日的巨舰,犹如巨鲸伏波,哪怕只是随风摇曳,由浪浮沉,那种超出整个时代想象力的巨大,显然不能用“僭越”二字来形容。
因为“僭越”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咣
码头早就被清空,大量原本靠岸的商船,被临时调转到了下游辅港或是民船寨桥。
地方上的巨头齐聚江阴,和他们神色有点紧张不同,江阴县令张大安很是平静,甚至还偶尔拂须远眺一下江面。
秋冬的江风相当凛冽,巨舟之上下的人,或是披风或是大氅,包裹的严严实实。戴着皮手套的亲卫隔开了一条“走廊”,直抵迎接人群的前面。
“呵”
瞄了一眼远处的山水,张德吐了口气,多少年了,这地方一共也没有回来几次。
谈不上到了家乡的激动,甚至在此之前,连一丁点的“近乡情怯”都没有。
披着黑色的熊皮大氅,原本就高大的身材,此事显得更加威猛霸气。须髯浓密的中年人,早就没了二十多年前的稚嫩秀气。
哪怕不远处的江阴县令,也不再是个为了胡饼就能兴奋半天的毛孩子。
咔嚓咔嚓的甲叶声,随着张德前行,护卫们自然也两边跟从。
在张大安左右后方,是张德的两个嫡亲兄弟,再往后,便是长江入海口诸州县的地方巨头。
这些个脑袋上包着熊皮帽、虎皮帽、狗皮帽的地方大亨,原本硬撑起来的坦荡自如,随着张德一行人越来越近,终于神色变得凝重甚至惧怕起来。
那种莫名的“肃杀”之气,绝非仅仅是天气太冷的缘故。
“叶公好龙”这种故事从不过时,这些个地头蛇平日里最爱拿“江汉观察使”说事,仿佛这便是他们的胆气,仿佛这便是让他们“不畏权贵”的底气。
却只有真真切切直面真人的时候,才能回想起来,杀地头蛇绝不手软的,从来不是只有皇帝。
“兄长”
“大兄。”
跟着张大安,张德两个嫡亲兄弟同样跟着见礼,后面是他们“亦师亦友”的虞昶。虞氏子弟来了不少,总算还有点气度,没有看到张德都怂的低下脑袋。
“车马准备好了”
没有寒暄,张德迈步向前,一边走一边问。
“已经妥当。”
“知会家中一声,去虎丘。”
“是。”
张大安没有废话,干净利落地安排了人前去张氏本宗。片刻,在码头外的官道道旁,一辆辆早就准备妥当的四轮马车,已然由张德的本家亲随掌控。
进入马车后,将熊皮大氅脱下,张大安坐在对面,道:“这是前来迎接的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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