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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杰之所以人杰,就是能够看到时代的大势,甚至出没时代的脉搏。
至于最后成为枭雄式的弄潮儿,还是为封建帝国主义添砖加瓦,这就要看各自的远景需求。
这些,就不是张德能够左右能够干扰的。
他做不成圣贤先生,也教不出圣贤来,这个道德,那些个斯文,哪有那许多工夫去琢磨。
散会之后,老张也算是偷了空,跑去桑林园见了一面京城来的郑琬族人。
“见过张公。”
“不必拘谨,随意些就是。”
老张看了看京城来的郑氏子弟,规格不低,好些个都是郑氏嫡系。其中郑玄毅的儿女都来了,还有郑敞这个老二,居然连老婆皇甫氏也带了过来。
这个皇甫氏看似出自次等世家,实际上却不能用一般标准去判断。因为郑二郎的老婆皇甫氏,堂口是安定皇甫氏,跟中原世族渊源极深。
但安定皇甫氏的嫡系,并不是住在安定,百几十年的大本营都在荆州,南朝历代的权贵,多有更皇甫氏联姻。隋灭南陈的时候,皇甫氏跟杨素、韩擒虎、萧摩诃等人都有联系。
在荥阳郑氏改头换面的当下,还能让本家女郎成为郑氏嫡次子的正妻,普通二等世家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这是怎地派红包”
老张拿起一个红包,一边拆一边问郑琬。
郑大娘子点点头:“就是个趣味。”
抖了三枚银元出来,老张愣了一下,一众拿到红包,看到里头有三枚银元的,早就兴奋的不行,此刻看到张德愣一下,寻思着完了,这接下来怕不是要换了红包,减少份量。
岂料张德随手把红包扔回了篮子,笑着对郑琬道:“家里来恁多人,来一趟都不容易,还有在武汉上班的,一年到头也辛苦。入秋还要添置新衣,防备着过冬,三块钱哪里够,莫要计较老夫的心思,再加两块钱,包个五块钱的。”
话音刚落,好些个在武汉上工的郑氏族人都是咧嘴大叫:“使君公侯万代喽”
“多谢张公”
“多谢张公”
听到这呼声,郑琬很是高兴,她原本性子要强,但后来因为各种女郎的出现,加上张德的势力越发恐怖,给她的巨大压力,自然而然导致了自卑,加上又生了个女儿,要不是张德诸多体贴,她是半点自信都没有,旬日里过得战战兢兢,生怕张德把她抛弃了去。
此事老张把红包从三块银元直接提升到五块银元,可以说是大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情不自禁地挺起了饱满的胸膛,让张德看得很是快活。
和郑敞站在一起的皇甫氏小声问道:“二郎,传言果然如此,张梁丰的确很宠大娘子。”
“这是自然,外间不知道跟脚,你可知道雪娘何等富裕么,说出来你不信,京城每年华润号给雪娘托管的那点余钱,足够再造一个郑氏的。”
郑敞兴致勃勃地说着,却不知道身旁妻子心中想的却是其它。
此刻皇甫氏暗中念叨着:这张梁丰,果然是个喜好丰腴大胸女郎的。
第十九章 平淡是福
郑玄毅也好,郑敞也罢,对于现在荥阳郑氏的局面,还是相当满意的。
举凡大族,想要顺利转型,伴随而来的都是血流成河。当年“国史案”把崔氏搞得欲仙欲死,虽说凭借庞大的体量,依旧顺利过渡到了北周前隋,但到了这个时期,崔氏和大多数山东豪门一样,再也无法展现老大世族的威能。
隋唐几代皇帝的努力之下,贞观朝终于“一战成功”,争夺“集权”的失败者,不是李皇帝。
站在武汉临漳山的别墅前,郑敞很想大声地问那些当年瞧不起荥阳郑氏的老朋友老世交们:当初你们看不起我们,你们说郑氏给李唐皇室做狗,现在我只想对你们说汪汪汪汪汪汪
“二郎,想甚么想得入神”
“看风景呢。”
见是妻子皇甫氏踱步看来,郑敞笑着说道。
漫山红叶胜似火,临漳山的景色是红绿相间,枫树红火,松白碧青。只是每年都增加的山道上,多了许多入秋之后的枯叶,黄褐堆叠,像是给路铺了一层毯子。
“今年大娘子派出去的红包,得有五千贯。”
“钱在琬娘这里,就是个数字,她是无甚开销的,反倒是十六娘来了之后,兴许要用得心思多一些。张操之并非不好色,只是鲜有听说甚么女子能打动他。”
“他不是宠爱薛娘子么”
“想听真话吗”
皇甫氏一愣,微微点头。
郑二郎左右看了看无人,这才小声道:“大哥和我都认为,薛娘子之于张操之,约莫就是个宠物。”
“甚”
眉头一皱,皇甫氏一脸的惊诧,这话简直是荒诞到了极点。宠物
“嗯。”
郑敞用力点点头:“其余几个,连宠物都算不上。包括隆庆宫那位。”
“这”
皇甫氏想要辩驳什么,比如宠物如何跟人比,但她见识过豪门之中宠物远比人过得惬意快活的场面。
这一刻,丈夫说的话,简直就是敲锣打鼓一般地精彩。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闻。”
大概情绪到了,郑二郎今天话有点多,只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这才凑到皇甫氏耳边轻声道:“前几年,何坦之就是护持张操之的那位老兵,曾为张德子嗣之事起了争执。如今何坦之专心看护张大郎、张二郎,也是怕张德放任儿子身陷险境。”
舔了舔嘴唇,说到这里的时候,郑敞自己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张操之是真心不在意子孙死活。”
“”
皇甫氏一时转不过弯来,那郑氏忙前忙后,为郑琬多生一个庆贺,还专门再送一个十六娘过来,是为了什么
一时有点冷场,秋风索索地让人发颤,也不知道是体寒还是心寒。皇甫氏此时此刻,才对传说中的大魔头有了一点点概念,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朝野之中,畏惧这个江汉观察使的人那么多。
有权有势,还是个疯子。
“莫要怕甚么,郑氏忙前忙后,也不是做给张操之看的,而是做给张操之手下人看的,更是做给他后宅一众女郎看的。你若仔细观察,就知道张德后宅之女郎,没有一个是家世简单的,最简单的,怕不就是正妻徐小芳。”
不仔细琢磨,还真的没有注意到。
皇甫氏这时候回想了一下张德后宅那些女郎身份,当真都是来头非凡,甚至有几个,她都没看明白哪里冒出来的,可是气度威势,比别的女郎还要更甚。
“呼”
郑敞长长地吐了口气,神色也有些紧张,但还是对皇甫氏道,“我辈都等着皇帝早点去死,可何尝不是等着张德早点去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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