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听言慢慢转头去看右边下的米真念,上下打量番,这米真念已然身宋人衣装与头饰,端坐之间极为有礼,身形笔直,微微颔,只落座在椅子的最前面,显得极为恭敬有礼。
再看眉目,没有了战阵的悲戚与辛苦,没有了身为俘虏的悲哀。经过短暂的和平与看似比较安逸的生活之后。米真念慢慢恢复了昔日作为党项大部落公主的容光,也越显得成熟。面目股英气,却是又带有几分娇柔,若是旁人来看,自然以为这是哪家大户家教良好的小娘。
“米真念,米氏族能重新焕生机,你居功至伟,也该有赏,等我回去之后,差人多送华服锦帛,金银玉饰犒赏与你。”郑智来之前自然没有想还要赏赐这个女人的事情,也就没有准备。
米真念微微站起,轻轻福,完全与宋人无异,开口谢道:“拜谢相公赏赐。”
郑智听言,眉头微微皱。米真务称主人,这米真念却是称相公。里面的区别,自然耐人寻味。
郑智也不再打量这个女子,开口与跪拜在地的米真务道:“起来落座吃酒。”
米真务再拜之后,起身落座到米真念下。
酒是郑智赏赐的酒,菜自然是党项特色,牛羊肉,鲜奶与奶酪制品,草地里的野菜,还有解腥膻与解油腻的茶水。
郑智与这些西军汉子自然也吃得习惯,在西北大战时候,这样的菜色也吃得不少。
众人皆来敬郑智,西军汉子酒酣时候便是大喇喇,口中叫着哥哥或者是相公,拱手来敬。
米氏族人大多都是跪伏在地敬献,便是米真务也是单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口来敬酒。唯有米真念,以袖遮口,也不下席面,只是福。
自然还有歌舞胡音。看似其乐融融,郑智自然也看出隔阂还很深厚。
米氏全族,今夜皆有好酒好肉。营帐处处,都是篝火歌舞,几年来第次如此全族欢畅。压抑太深,欢畅自然是极为疯狂的,疯狂到烈酒牛饮,载歌载舞,直到筋疲力尽,直到倒睡在草地之上、篝火之边。
西军的汉子有人饮,自然也有人不饮,这也是军中常例。
军帐扎在米氏营寨里之外,并不在营寨之内休息,夜晚的斥候,俗称夜不收,十几人围着米氏营寨监视。只为保障郑智的安全,但凡有异动。郑智自然打马就走。再回头便是雷霆万钧。
郑智出了营寨,喝得实在不少,已然脚步有些虚浮,却是理智还是清晰,回头看得满营的火光,还听得隐约的胡弦。慢慢点头,心中也只希望切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展。
郑智走了,大帐之内,众多米人也慢慢散去。
只留姐弟二人对面而坐。似也有些事情要商量,关乎这几千党项人的生死存亡。
第二百九十一章 你长大了
“姐姐,真的要如此吗”米真务沉默良久,头前还有些英姿勃发的模样,此时已然就是无奈与悲伤。
米真念听得弟弟的语气,摇摇头却是微笑起来,开口道:“弟弟,女人一生,也不过如此,终究也是如此而已。你看这天下英豪,你再看这天下的良人,哪里才是归宿。那郑智如何,你心中也有数,如今到得这般地步,如此兴许也是好事。”
米真务听得姐姐话语,看得姐姐脸上的微笑,却是怎么也看不出来自己姐姐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是真心这么去想,或者只是安慰自己的托词。
“当年,我大夏皆传,嵬名仁明乃大夏第一勇士,第一勇士,好一个第一勇士,我被绑在高杆之上,看着那一身金甲落荒而逃。呵呵。。。这便是大夏第一勇士。”米真务说得激动非常,手舞足蹈之间,似还有泪眼婆娑。不知是在悲哀自己,还是在鄙视那一身金甲。
米真念看得面前这个激动非常的壮汉,微微低了一下头,内心也不知自己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安慰人的托词。其中纠结,便是连米真念自己都不知道。
游牧党项的血液一直就在米真念的骨子里,不论读了多少汉字诗书,不论说话与礼节如何与宋人相似,这米真念终归还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党项人,党项人崇拜强者,习惯臣服与强者。游牧人有嫉恶如仇,一句不善自然能拔刀相向,血溅五步。
如此便是纠结,便是米真念自己也分辨不清的纠结。
等到米真念再一抬头,只说一句:“哪里还有大夏,如今只有米擒,你,米擒真务,便是我米擒一族的第一勇士。”
米真务看着自己的姐姐,看得自己姐姐那坚定的目光,似乎全身都有了力量,昂首说道:“姐姐,我必不是那嵬名仁明,我为米擒,敢百死”
米真念看着眼前这个棱角分明的壮汉,慢慢站起身来,轻声说道:“你长大了”
话音一落,米真念回身拿起一件披风,起身出了这大帐。
夜月低垂,七八个人借着月色慢慢出了营寨,往一里多之外的郑智营帐而去。
一个左右游弋的西军汉子看得七八个从米擒营寨出来的身影,进得几人并未骑马,步履速度也极为缓慢。打马上前,隔着二三十步开口问道:“何人大胆,如此夜半,岂敢往相公营寨靠近。”
“劳烦小将军,米氏米真念有事拜见相公。”
这汉子一听声音,竟然是女子,打马又往前几步,只见七八人皆是女子,放心不少,开口回道:“便在此处等候,等我回去禀报。”
“多谢小将军,有劳了。”
这汉子也不回话,打马往回去报。
片刻之后又打马而回,引着这七八个女子往郑智营帐而去。
帐内郑智,本已经卸甲睡下了,此时又披上了一件衣服,坐在榻边等候。米真念忽然半夜而来,郑智心中也有疑惑,却是也不得不见。这半夜自然是有事情,如今要收拢人心的时候,只有见一见这米真念。
至于如上次刺杀的事情,郑智自然警觉非常,来人不过一个女子,想杀已经有了警觉的郑智,自然是不可能的。
片刻之后,一个女子撩起帐帘,迈着小步而入。进得帐内几步,站定身形一福,却是并没有说话。
郑智看着这米真念,借着油灯微光,也看不真切,先开口问道:“今日可带了一把锋利一些的刀”
郑智话语自然有调笑的意思,也是试探,试探这米真念的来意。虽然郑智知道这米真念为了这几千党项人,应该不会此时刺杀自己,却是心中警觉非常,不得不防。
便是郑智这一语,米真念依旧未答话。反而往后站了一步,伸手便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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