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回头瞧了眼正在和小兕子玩过家家的女儿，嗯……她看起来还是挺蠢萌的。
夺过媳妇手中的糕点，张阳一边吃着，继续埋头忙眼前的事。
等骊山的图纸送到了铁匠坊，江师傅瞧着图纸神色凝重，尤其是看到两寸厚的炮管，铸造需要的精铁又是几何？
牛闯是村子里的技术骨干，从一开始的抽水马桶到后来疯狂补充基础知识，成为了魏王殿下的二把手，再到现在成了骊山的技术骨干。
这几年，在相关的铸造上，就比如说模具这个东西，先前由县侯提供一个预想，由魏王殿下来带头攻关。
牛闯的进步是最大的，如今也年过四十了。
江师傅打量着图纸，心中有了些许思绪，“看来还需要打磨出模具才行，魏王殿下呢？”
牛闯苦恼道：“魏王殿下一看图纸就会吐，近来忙着造纸坊的事。”
“嗯，如此说来还是不要打扰魏王。”
说着话，牛闯开始准备做模具的材料，江师傅也勾勒着所需模具的图纸。
李承乾与朝中商议，很快就作出了决策，下令迁民。
经过除夕前的一次与张阳相认，坦白了身份之后，对骊山猜疑没了，心中没了顾虑，江师傅为这个铁匠坊愈加地尽心尽力。
东阳公主正在和陛下讲述着这一次山洪的成因。
“关中有山洪是常事。”
牛闯也不好再多问，忙碌手头上的事。
一旁的长孙皇后哭笑不已，陛下果然不会说张阳半句好话。
张阳清了清嗓子道：“陛下，玄奘和尚以为人的一生为一个刻度，他觉得人们不耕种，不劳作，不生产也是自由的，他的话语依旧是站在度化世人的角度，以此来揣度人生是不对的。”
李治正讶异了一声，正要转身要跑，身后的衣襟却已经被姐夫的大手抓住，好似自己的命运也被抓在了姐夫手里。
“信中所言，朕已看过，这玄奘和尚言语颇有圣人风采，你以为呢？”
以至于，张阳看到的书信是陛下送来的，陛下对骊山的监控更强了。
一个月的工期要造十个大炮管，铁匠坊得到的图纸也就是炮管。
张阳淡然一笑，回道：“说不上了解，只不过他几次来信都想要我皈依，我一直没给他回信罢了。”
又喝下一口茶水，李世民搁下了筷子，打了一个饱嗝，罐子中的酱牛肉已经所剩无几，今天午膳可以省了。
长孙皇后气馁一叹，交给一旁的宫女，再看还有三五筐之多的核桃，“陛下是要将它们都吃了吗？”
东阳又道：“父皇，姐夫近日专研气象与田亩，女儿都是闲暇之余在太府寺的奏章上看到的。”
“朕不在乎你和这个和尚有联系。”
其实太府寺哪有这么多事情，也都是张阳自发拟定卷宗，听玥儿说还要时常观天象，知气候。
有人说这场山洪是当年陛下修建九成宫对山神不敬，总之皇帝的九成宫就在天台山，就该怪皇帝。
张阳看了一眼罐子中的所剩无几的酱牛肉，失落站在一旁。
“父皇，天台山本就是奇峰险地众多，所处之地乃秦岭北麓，多有涧溪，瀑布和潭池。”
李世民颔首道：“坊间都说朕是圣明仁德之君，朕不能因为臣子一句话就杀了他，也不能因为玄奘的一卷书信而去诛杀他，没有罪名如何杀之？”
李世民的眉头稍稍一皱，随后又道：“这都是你姐夫分内之事，只能说他也是个尽责的人。”
张阳越是说养老的事情，江师傅越不愿意铁匠坊的总工位置上退下来，总觉得该给这个孩子多做一些事。
东阳面对父皇稍稍躬身一礼，言道：“回父皇，姐夫近日时常专研气象，当初姐夫就担心过关中会有山洪。”
李世民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吃得很满足，酱牛肉很薄很大，比他的脸稍大一些。
“嗯，原来你还有些芥蒂。”
李世民就住在骊山脚下的行宫，公主皇子们也会时常离开看望。
听陛下问道，小太监躬身回着，“如今外面的市价一尺布是六钱，如此算下来也有一千钱有余，再者有不少商客先付了三五千贯定钱，要骊山来年的布。”
这翁婿之间又怎么了？
长孙皇后吃着核桃若有所思，陛下是说不得女婿的半点好，更不要说分给骊山核桃。
张阳妖人到底用了手段，让这些村民甘之如饴。
“陛下说笑了，这天下的和尚都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吃。”
良久后，李世民站起身，“你还年轻，骊山根基也还浅，既然答不上来朕也不会为难你。”
“今天与我一起收拾车间去。”
李世民还是自顾自剥着核桃，一旁的王公公拿着小木槌将核桃一敲，稍稍有些裂开之后就能交给陛下，陛下剥开就能吃。
“这就是玄奘在信中所要说明的想法，在他的言语里我造出了摆钟，我就是恶人，我就是那个荼毒世间的人。”
张阳点头道：“就像玄奘说的，骊山造出了摆钟，将十二个时辰分成了小时，如此一来将时间更加细化，当时间的概念更清晰的时候，人们便会追赶时间，如果一天有五个小时的劳作时间，那他就要在这五个小时内做出更多的事。”
张阳放下这卷羊皮书信，目光看向正在晾晒的华清池，华清池的水已经放空，经过两天打扫，再嗮一天，到了夜里就可以重新放水。
这场山洪了毁了天台山三百余亩田地。
今天，在敦煌道场的唐玄奘又来信了，信一到骊山还未送入村子，就被陛下的人截获。
李治点头道：“姐夫做的酱牛肉一直很好吃。”
因为倒春寒导致的山洪，也让李世民这一次的度假多了一些烦恼。
陛下与皇后夫妻俩沉默着，又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而来，“陛下，听闻骊山这月又卖出了七千尺布。”
还未开始春耕，村子里已经忙得热火朝天，照理说现在应该将人力用在来年的耕种上。
听着陛下发问，张阳回道：“玄奘在信中说了时钟此物有违人性，将时间划为几分几刻是不对的，如此划分会让将来的人们更加疲惫，愈加疲于生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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