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40,肩膀很宽但是身材并不结实,微卷的黑色头发梳成亚伯拉罕林肯常用的发型,只是原本颇有气质的脸上神情十分黯淡。
“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塞肯道夫随意的找了一个位置,然后示意张海诺和赫森在他对面落座。这个足以容纳20人地长会议桌现在只坐了三个人,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很荣幸见到二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纽曼冯塞肯道夫,威塞尔造船厂的营运负责人。也是船厂的三大股东之一听说二位到此来有意与我们造船厂合作,不瞒二位说,这造船厂的机器很快就要被英国人和法国人查封了抱歉,如果二位想要购买设备的话,也许只要再等上一段时间,就能从他们手里买下这些机器了”
塞肯道夫似乎并不想掩饰造船厂面临的窘境。语气平常的让人难以想象这就是一个即将失去自己工厂主要设备地经营者。
张海诺和赫森来到这里,却不是听这番丧气话来的。赫森说道:
“在下勒斯诺,这位是林克先生,我们联手在巴西投资了一家造船厂,由于刚刚起步,我们目前还非常缺乏造船厂建设方面的专业工程师和技师”
塞肯道夫酸酸的说道:“那恭喜二位了,目前德国各大造船厂的设备都被查封了,工程师和船工大都失去了工作,在码头上随手都能招来一大群”
这样的情况,张海诺他们当然不会不知道。可是他们毕竟不是造船方面地专业人士。通过广告招来的人素质参差不齐,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有些人是滥竽充数的,他们也难以作出正确判断。所以这些公开招募来的人最多只能作为补充,而不能成为船厂建设和运营的中坚力量相比之下,威塞尔这样的造船厂虽然因为协约国查封机器而面临困境,却拥有一大批系统而专业的人才
“我想塞肯道夫先生可能对我们的来意有所误解”赫森解释到,“英法查封这些设备,为的就是将它们拆下来变卖,作为德国对战争地赔偿,不是么我们会从英国人和法国人手里买下这些设备,但在造船工程师和技师方面,我们仍希望和贵造船厂进行互惠互利地长期合作”
塞肯道夫刚刚还十分黯淡的眼睛霍然亮了起来,他想了一会儿,脸上却又显现出另外一种担忧。
“二位地意思,是将本造船厂的设备全部运往巴西,然后聘请我们的专业技师替你们建造船坞、安装设备,可这对于我们威塞尔造船厂有什么好处呢”
这时,轮到张海诺说话了:
“塞肯道夫先生。我想首先声明一点,我们是准备与贵造船厂以联营的方式进行这笔交易地请恕在下直言,英法将这里的机器都拆卖了,贵造船厂还能留住高级工程师和熟练的造船工人吗等到若干年后凡尔赛和约失效,贵造船厂想东山再起,就得重新招募工程师和船工了”
塞肯道夫孤独的抽着烟,须臾。他问道:“二位是德裔巴西人”
“不,我们是奥地利人。确切的说,是支持德国的奥地利人”
张海诺在这位造船厂经营者面前,仍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此时德国人对于奥地利人,显然没有什么恶感他们此刻最痛恨地,就是“胜之不武”的英、法、美等战胜国,以及“篡夺”了国家权力地卑劣政客们。
“那么说。贵造船厂这样做是打算替我们造船厂保留技术人才咯”
塞肯道夫似乎仍有些疑惑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很不错,可攸关威塞尔造船厂的命运,他必须慎重再慎重。
见对方还在犹豫,赫森按照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套路说道:“当然,我们可以和威塞尔造船厂签署一份正式的合作协议,以援助建设的方式聘请贵造船厂的工程师、技师和船工前往巴西。作为对贵造船厂提供技术人员帮助地回报,我们每年向贵船厂支付5万美元的劳务费用。甚至于一部分机器设备,在适当的时候我们可以折价返还给贵造船厂”
塞肯道夫对此不置可否。而是继续闷闷的抽烟。
“英国人的造船技术太过保守了,美国人那边,据我所知太追求速度而缺乏严谨的态度德国的设备和技术,比起他们来当然要实用很多”张海诺用一种称赞的语气说道:“塞肯道夫先生,您看,德国信誉最好、实力最雄厚地六家船厂。就是贵船厂和基尔的日尔曼尼亚、汉堡的弗尔肯和布洛姆福斯、但泽的恺撒大帝以及威廉港的皇家造船厂。我们手里的资金有限,只能从这六家造船厂中选一家作为长期合作伙伴等我们地造船厂建立起来之后,还可以通过在德国生产部件,在巴西组装船体的方式进行联营,这样对双方都有益”
听了对方的这番话,塞肯道夫一边抽他的雪茄,眼珠子一边咕溜咕溜的转着,显然是在权衡与对方合作的利与弊既然对方的目标是建立巴西一流的造船厂,那么需要的人员技术肯定少不了,这可是一笔大买卖。与其便宜其他船厂。不如自己都揽过来做;另一方面,一旦他们在巴西的船厂实力强大起来。势必影响到威塞尔造船厂在南美地市场,谁能说威塞尔在未来十年就不能重新崛起呢
张海诺和赫森也不忙着说话,让这个自以为精明地生意人自己在那里琢磨。
半根烟的功夫,塞肯道夫开口了:
“地确,林克先生刚刚所说的那六家造船厂,包括我们威塞尔造船厂,现在都面临着极为严峻的局面只不过嘛不瞒二位说,我们造船厂的股东这几天连夜开会进行了讨论,如果英法将这些造船机器公开拍卖,那么我们将请荷兰的盟友出资买下部分机器暂时保存起来,工程师我们可以就近送到荷兰船厂去工作一段时间,而造船工人嘛,就算现在解雇了他们,大部分也还会留在不莱梅,等到这段艰难的时期度过之后,我们再次发布招工广告就可以了”
这果然是个狡猾的商人,张海诺心想,他这并不是在拒绝自己,而是期望获得一个更好的谈判位置,并且在价格上进一步作出要求。至于他所说的荷兰盟友,也许压根就是子虚乌有的。
“当然,塞肯道夫先生所说的主意非常好可是就我所知,战后欧洲的造船市场大幅度萎缩,战争中建造的大批船只已经有所富余,最近十年必然不会有太多的订单即便是您所说的荷兰造船厂,想必目前也在为订单不足和人员冗余而头疼吧”张海诺一针见血的点出这些不可否认的事实,然后话锋一转:
“目前。我们手里还只有一艘中型远洋货轮,用来从欧洲进口设备和进行海上贸易还远远不够,加上我们也有意经营欧洲与美洲之间地海上贸易,所以我们还需要至少三艘大型远洋货轮如果塞肯道夫先生愿意,我们可以将这批订单留给威塞尔造船厂,想必贵造船厂今后重建是非常需要这些订单的”
塞肯道夫的眉毛微微一扬,这三艘大型远洋货轮的订单。放在如今的欧洲哪个造船厂都会抢着要,就算他只作个中间人。依靠回扣就能狠狠赚上一笔。不过他并没有立即松口,而是用期待的眼神看了看赫森和张海诺。
张海诺让这种气氛持续了半分钟,并且再次和赫森进行了眼神上的交流,这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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