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艘旧式战列舰、3艘巡洋舰、16艘鱼雷艇和5艘辅助舰船,和德意志第二帝国鼎盛时期的海军演习相比,这样的规模实在有些寒碜,但这就是如今德国海军将近一半的家底
当战列舰编队中的4艘老旧战舰依次从观阅舰舷侧列队驶过时,站在“埃姆登”号舰桥上地张海诺心里充满感慨:眼前这四艘粉刷一新的旧式战舰,无一例外都是排水量不超过15万吨、装备4门280毫米炮且服役超过20年的。1903年下水的不伦瑞克级装甲战列舰“不伦瑞克”号和“黑森”号、1904年下水的德意志级装甲战列舰“汉诺威”号和“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号,它们在无畏舰出现后就已落伍。一战末期更是全部转入预备役。战争结束已有10年,它们却扮演起德国海军主力舰的角色,这样的情景不能不叫人唏嘘不已。
这时候,张海诺不由得怀念起他曾经服役并且一直为之骄傲的“塞德利茨”号,那是一战时期交战双方最一流地战列巡洋舰之一,将近3万吨的庞大身躯配着10门280毫米重炮,在全速巡航时威风凛凛,出色的水密设计让它从英国人暴风骤雨般的炮火下奇迹般傲然归航。而同在日德兰海战中,德意志级装甲战列舰“波美拉尼亚”号只中了一枚鱼雷就告以沉没
稍稍让人感到欣慰的,是列队于战舰甲板和舷侧的海军官兵们军容整齐、士气高昂,他们年轻地面容和这四艘服役超过20年的老家伙形成了鲜明对比。
紧随四艘装甲战列舰之后的,是两艘一战之前建成服役的轻巡洋舰,它们陈旧设计早已不能适应现代海战的需求。如今在德国海军中更多的是充当训练舰使用它们甚至没有像那些装甲战列舰一样进行现代化改装
接下来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鱼雷艇编队,总算让人嗅到了一些新鲜的气息:它们舰体崭新且具有流畅的线条,尖锐的舰首劈波斩浪,高速运转地螺旋桨则激起大片白花花地水痕,海军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因为凡尔赛和约的缘故,德国海军既不能保留也不能建造从前地驱逐舰和大型雷击舰,但小型鱼雷艇则不在限制之列,因此在整个20年代和30年代初期,鱼雷艇是德国海军建造最多也是发展最快的一种舰型。
阅舰式的最后,几艘半武装的辅助舰船缓缓通过这一海域。接下来。演习正式开始。
以德国海军目前的实力和战略,近海防御被放在了首位。这一次演习也是以此为指导思想。在持续两天的演习中,三艘旧式战列舰扮演“入侵者”,防守方的鱼雷艇编队则在本方旗舰的指引下展开反击。这样的演练在战术上倒没有太大的新奇之处,尽管这些装甲战列舰在1923至1926年之间先后进行了现代化改装,但改装的主要目的在于升级观测通讯以及动力伞设备,包括更换适应现代海战的高大舰桥和新式测距仪、更换锅炉和轮机系统,德意志级装甲战列舰从前的三座烟囱改为如今的两座,而武器装备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动它们过于陈旧的整体设计实在缺乏改进的余地,因此火力密度的不足仍是它们最大的弊病。
隆隆的炮声中,那些新锐的鱼雷艇充分施展了它们灵活快速的特点,它们时而两两出击骚扰对方。时而以4艇编队展开密集地鱼雷攻击,训练用鱼雷在海面上穿梭往来,场面好不热闹,最后的结果不出意料:3艘进攻方的战列舰一沉两伤,“入侵者”成功被打退。
对抗演练之后,几艘轻巡洋舰还和辅助舰只进行了海上补给和维修。最后,雷德尔亲自接见了演习中表现优秀的军官和水兵并对他们进行了相应的嘉奖。而参演各编队中又以卡尔邓尼茨指挥的第4鱼雷艇舰队战绩最为出色。因此,雷德尔特意邀请邓尼茨及其下辖4艘鱼雷艇的主要军官在“埃姆登”号地军官餐厅里共进晚餐。张海诺则以观演人员的身份同桌进餐。
如今地邓尼茨,三十有七,如果是个足球运动员,那已经到了职业生涯的末期,但作为海军指挥官,则正是“当打之年”。和资料上的老照片相比,眼前的真人要更年轻一些。但因为长期在舰上工作的关系,他的皮肤稍显黝黑,而且有不少似乎是色素沉淀而成的细小斑点。未来地“海狼王”此时身穿一套笔挺的海军校官礼服,这种旧式礼服采用的还是立领衬衫并在领口下方配有黑色的领结,胸前佩戴的则是他在一战时期获得的勋章,举止温文尔雅,只有当别人先问他时才开口说话。
在这样的晚餐上,雷德尔说话的次数显然要比在家里吃饭地时候多。不过大多数时候军官餐厅里都只能听到刀叉和盘子相碰的声音,舰上的食物以肉类为主,辅以新鲜蔬菜和鱼类。菜式虽然丰富,只是在张海诺看来这里大厨还应该再去向雷德尔夫人学习学习。
晚餐之后,雷德尔把邓尼茨单独留了下来,两人在后甲板上交谈了约有半个小时。随后。雷德尔他带到张海诺这边介绍两人互相认识。
张海诺原本有心招揽这位未来的“狼群之王”,不过现在他倒有些犯难了自己还是个海军上尉,邓尼茨肩上扛的可是少校军衔,上尉指挥少校并不合适,何况邓尼茨在这里指挥着4艘新锐鱼雷艇,而张海诺手里也就ub901和ub902两艘中小型潜艇。
不管怎样,张海诺还是礼貌的询问了邓尼茨有没有兴趣前往美洲担任智利海军潜艇部队地训练教官这也是他目前能够公开提供的唯一职位。
邓尼茨婉言谢绝了张海诺的邀请,他坦言自己刚刚担任这支鱼雷艇小舰队的指挥官,应该把更多的经历放在舰队训练等日常事务上。
张海诺虽然感到失落,但回过头来想想。一边是德国正牌的鱼雷艇编队指挥官。一边是游离于海军编制边缘的援外教官,论待遇、论地位亦或是考虑到两种选择目前的前途。想必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
见气氛有些尴尬,雷德尔出来圆场:“二位之前都曾担任过潜艇指挥官,想必在这方面会有不少共同话题海诺,我记得你在1917年的时候曾经向海军部提交过一份潜艇编队作战的方案,是有关多潜艇联合攻击地吧”
这句话恰好说到了点子上,张海诺简略地介绍道:“是啊,以我当时的想法,是由若干潜艇组成一个作战编队,平时以横队或是扇形队列进行搜索,一旦某艘潜艇发现敌人地护航船队,立即利用无线电通知编队里其他的潜艇并利用水面航速上的优势预设伏击阵地。攻击开始后,以一艘或者两艘潜艇先吸引开敌人护航舰只的注意力,潜伏在四周的其他潜艇趁机上去攻击那些商船”
此话一出,当即博得了邓尼茨的响应:“对,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所考虑采用的战术战争末期我们在敌人严密的护航制度上吃了太多亏,如果当时就能够采用这样的战术,战局也许会有很大的改观”
对于邓尼茨的推论,张海诺不置可否,他用遗憾的语气说道:“只可惜我当初的报告没有得到海军部的认可,我们第4潜艇支队曾秘密进行了一次类似的试验,初步证明这一战术是有效的,然而在归航途中因为一艘潜艇触雷沉没,我们参加试验的几个艇长反而被带去宪兵部调查最后地结果,是我被调离了潜艇部队。后来虽几经周折回到潜艇部队,但局势已经无可挽回了”
有了共同话题,邓尼茨的言语也积极起来:“只可惜我此前一直在地中海区域作战,若是有机会早点结识冯芬肯施泰因上尉,也许当时就一块干了”
“也许一块被宪兵请去喝咖啡”张海诺无奈的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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